「人會死,家會散,朝代會覆滅,但是一個城,總不會消失吧?」,龍應台的媽媽在年輕的二十四歲離開家鄉時這樣想著,但沒想到那城門口的兩隻石獅子竟是最後一次看到家鄉的樣貌了。
對於歷史的年份與事件我總是無法記得清,但透過作者資料整合和描述我發現我感受到的不是年份或是事件有多龐大,而是經由書中一個又連串著一個的小人物
他們在這巨大的「國家」下,如何逃難,如何生存。其中有一篇的標題是「追火車的女人」,他是個媽媽,在擠得水洩不通,有地方就站、就塞的某一班往廣州的火車,每當煤燒光,火車就不動了,就只能當場跟乘客募款,蒐集買煤的錢。這位懷裡抱著一個四、五歲小孩的媽媽在火車又停了的時候
跟孩子說:「寶寶,你等一下哦,不要動。」於是就下了火車,就在離鐵軌幾步之遙的灌木後頭蹲下來小解,起身要走回來的時候,車子突然開了。看到這裡鼻子一酸,心情與這個女人好向交叉了,當然最後女人並沒有追到火車,車裡的孩子的哭聲,也只不過是這動亂的大時代裡小小的開端。
我在想,戰爭是必要的嗎?假如能夠大家互相幫助一起度過天然的災害,那樣會不會就能不失去那麼多的人民?但我懂,這世界最大的敵人就是人類自己,人們因為利益,為了溫飽、為了鞏固私人的慾望,所以腐敗,所以反抗,所以爭奪。事情看起來很簡單,但那從人民一直組織而成的國家,卻是夾雜著複雜情感所織成的一張解不開的歷史地圖。
你記得中華民族的哪些慘烈事件?哪個又比哪個讓人更痛苦呢?我想我從以下這一小段的敘述得到了一些答案。作者的父親龍塊生兩歲的那一年,衡山「五十多天不雨,田天俱涸。飢民成群外出乞食,或以野草充飢」。十五歲那年,「久晴不雨,大旱成災……饑民採野草剝樹皮、挖觀音土充飢。秋,旱災慘重,近百所小學停辦」。然而翻往十年前的縣志說的簡直一模一樣。看到這裡才讓我想起,書中多次提到的場景,塞滿人的火車、水災、大飢荒、移動的難民、綿延數哩倒在路邊的屍體。情景在反覆,沒有誰比誰快活,誰比誰更勝利,如同作者的體悟:「這回來衡山之前,我以為,一九四九年是如何的慘烈、如何特殊的年代,翻開縣志,燈下夜讀,每一個字都在呼喊,我才知道,啊,一九四九年,多麼普通的一年啊!」。
我震撼的是,書中提到的人物與那個時代的聯結是多麼的不可思議,有台灣著名的詩人、引響台灣現代文學的文學家,還有物理家、政治家……原來他們都經歷過那些課本上的故事,那些黑白照片裡的幼年或是青年都讓我好奇不已,他們的歷史是如何咬緊牙根走過的,是用了多少個歲月把現在拼湊出來的。心理悶悶的,讓自己從這字裡行間抽離,試著審視「現在」。
在這樣民主開放的年代,沒有戰爭、大炮的威脅,不需要被迫離鄉背井亦或是顛沛流離的年代,我們做了什麼?對立政黨間的相互口水戰,被政客挑撥、操弄的人民還是成天探人隱私、寫無聊報導的報紙。我們的教育是失敗與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新的一代喜歡的是用講不講台語來證明自己愛不愛台灣;我只知道不投票的年輕人一部分關心的是今天菜有沒有被偷;我只知道有一大批從國中到大學的新人類最期望的是父母養他們到老。我想了解的不是台灣有什麼豐功偉業的事蹟,而是從最基本的人民因受到政治、媒體的影響是不是過於的根深蒂固,另一面對於未來和國家的期望是不是太過消極。
我想這就像縮小的歷史大富翁一樣,假如我們不快點清醒跳出這歷史的泫渦,在多的一九四九也改變不了國家、社會、自我。「所有得顛沛流離,最後都由大江走向大海。」在這樣一個新的時代,我們也應該要對於過去給予新的觀點,龍應台說:「每個過去,就是現在」,我想我們也應該讓未來的過去展開新的一頁,創造美好的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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