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童偉格的《西北雨》,才發現,小說之所以名為小說,乃因為它已脫離當下的時空點,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都被筆者提煉出來,而獨立成為一個不可侵犯的黑洞,再者,更必須由筆者對讀者自己訴說,這代表小說的兩個特質,分別是「創作獨立性」與「時空完整性」。
即便不太懂童偉格小說的涵義,但很欣賞他文辭技巧及塑造的小說意境。總覺得第一次打開這書本,就像在森林裡欣賞一篇截然不同的視覺一樣,無法確定角色的位置,他與她之間,主角與其他人之間,但那連細雨紛飛的味道,花草伴著春風飄過田野小路的清香,烈陽蒸發水氣,盤旋在島嶼四野的些微觸感,童偉格之筆,秋毫皆不曾放過,或有其他......
。
「死亡」對大多數的年輕人而言也許會覺得與他無關,死亡離他還很遠,但很難講,人生是無常的,死亡畢竟是每個人都要走的路,人生百年恍眼過去,這一點我深有體會,當看到一些長輩及友人面臨死亡時內心的痛苦,身體受病魔折磨到面容枯槁容光不再,我就會想到未來有一天自己是否也會如此?死亡的痛苦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而大多數的人都無法自在的面對死亡的陰影,這才是人類最大的悲哀。還有些人怕世界末日,所有這些「怕」其實都是源於內心對死亡的恐懼。最近有很多專家提倡「生死學」,其最重要的目的也是希望藉由教育,使人由日常生活中知道有生必有死,要大家把死看成與生同樣自然,以便來日接近死亡時能從容自在的面對,這樣的方法若能成功當然是很好,但我個人認為可能不容易,除非能佐以「人有來生」的觀念。否則,假如人死如燈滅,閉上眼睛後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能不恐懼害怕嗎?畢竟人對其自身的「存在」(不論是什麼方式都好)有根深蒂固的執著。因此,我個人認為要消除死亡的恐懼,最好的途徑是深信有靈魂或神識存在,這是最重要的。
或許,我該拜讀這位作家的另篇作品,聽說評價不錯,《無傷時代》。有些氛圍,包含心理的感受,是無法用隻字片語或簡短的詞彙就能概括承受,那樣顯得太膚淺,太單薄,營造小說意境時,若讀者內心自有共鳴的磬石,也不太需要了解小說主軸故事結構,故事題材會與閱讀者創作另一個獨特的空間,便能容易地明白筆者在小說及文字鋪排的領受。
前些日子,因為一些事情使得心情雜亂無章,試圖以閱讀來擺脫陰霾,那天午後,池塘的水不清,或許是精神渙散,眼見四處,帶有點微醺,走廊人多,五點下課鐘響,天空飄著如巨龍般的長狀雲層,掌心與水之接觸,雨水打在我掌心的冰涼,由點點細雨滲透手心,心思亦如細雨幽靜,我不知手心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柔和之水似若以溫柔手掌將我那企圖哭咽的嘴摀住,片刻,僅感覺臉頰有雨水滑落,是誰以冰冷的手撫慰而來,大雨來得正即,雨滴豆大迅速,如流彈般水池激起漣漪,嚇跑了池中的魚兒,徐徐地遊回池邊,我將手伸下池中,無力片刻,朦朧的雲光閃爍微弱陽光,彷彿那份我所求的溫暖,是如此遙遠......
西北雨,來得梢縱,去得伶俐乾淨,就像你的心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