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名稱: 私立樹德家商 二年級 204 特優
作  者: 鄭佩純 
參賽標題: 感覺十書
書籍ISBN: 9789570833751
中文書名: 感覺十書:蔣勳談美
原文書名: 感覺十書:蔣勳談美
書籍作者: 蔣勳
書籍編譯者:  
出版單位: 聯經
出版年月: 2009年01月20日
版  次: 初版
一●相關書訊:
蔣勳這次,寫了十封信,給急於表現自己於世界的青年藝術家。不走進大師的展覽、不走進名家的音樂廳,讀這十封信,蔣勳要帶讀者從生活的大平面裡,找到細緻的纖維和起伏有緻的紋路,感受自己在生活中,一下子撞見,卻往往被忽略的美。
蔣勳不老追著藝術,蔣勳要讀者闊步出走,用五官,拓展出自己「美的經驗」,使生活才是美的畫布,而不是佇立在每一張名畫前,不能感受生命,木然空洞的眼神。
 
二●內容摘錄:
你要勇敢地懷疑你的老師、前輩,包括我在內,如果他們貪婪於現實生活的安逸,他們的生命已經開始腐敗,不可能給你任何有生命活力的東西,你要大膽而勇敢地捐棄他們,離開他們,超越他們,孤獨走出去。(P.76)
我怕我衰老了,感覺不出一根羽毛的重量。我跟自己說,不要急著畫畫啊!去看一看紛紛墜落的樹葉,去看一眼飛過的鴿子掉落遺失的一根羽毛,伸出手,用掌心去承接,像承接生命裡最珍貴的東西。(P.82)
 
三●我的觀點:
蔣勳寫的第一封信──南方的海。
生於南方,長於南方的我,想了一想,也曾經聞過許多海的味道──旗津的海、彌陀的海還有墾丁的海,以及旅途經過,沒能好好認識的許多港口、沙灘,或者那些靠海的漁村。

旗津和墾丁太多遊客了,總是記不太清楚它們的氣味,在我的印象裡,它們的差別是「色澤」。墾丁的白沙灣,或許是因為「白沙」的緣故,顯得海更藍、天更青,連地平線也是若有若無的遐想。而旗津,則是因為常去,所以更記得的是那裡的嬉鬧聲、沙灘上的腳印紛沓。而旗津的沙灘、海水似乎都離不開工業城市的顏色,灰灰的、灰灰的。逢陰天時候,天空像是快要把徘徊地平線的貨櫃船也灰到裡頭去,比較起來,墾丁當然是明亮許多。

不過,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彌陀的海──那是我聞過最鹹的海了。

初到彌陀是個夜晚,夜裡的風有些拗勁,似乎要把整片海的水氣都刮上岸來。那裡的空氣又鹹、又腥,氣味濃厚,連平時鹹味分明的汗水,都無味平淡了下來,什麼味道都濃不過這片海。

我在當地的一間媽祖廟中逛了一圈,那裡是漁村,當地人家都睡得早,也差不多剩這間廟算是燈火通明。

彌陀雖然是小地方,但這媽祖廟卻是間大廟,且供品甚多、香火鼎盛。我突然有些感動,漢人在這塊土地落腳幾百年了,連土地的樣貌都變了,還是這份純真的信仰沒有改變──或許我找到一樣東西是濃過這片海的氣味了。

我盡量慢慢的讀完第一封信,希望自己一邊回想旅遊記憶、一邊讀這第一封信,不會遺漏什麼才好。而讀完的時候,我想,再找時間、再去彌陀,再去很多氣味分明的海邊。

第二封信,蔣勳寫關於故鄉和童年的氣味,同時他也專注於在許多藝術家身上,他們獨特的氣味。

故鄉啊。對於我,鄉愁從來不是一個很濃烈的情緒,但鄉下老家有很多,是在城市裡找不到的東西,例如紅磚牆裡的聲音,並不是指真的將耳朵貼緊牆壁,就能聽到些什麼具體的聲音,我指的聲音,是兒時玩樂的記憶轉化成的。

鄉下的古厝後院有一面紅磚牆,小時候,兄弟姐妹總是聚在後院玩鞭炮,後來我對於古厝最鮮明的記憶,就是那面紅磚牆,再回到古厝時,遠遠看著那面牆,就覺得聽到了炮聲和笑聲。但在城市裡的紅磚牆,就算再老、再舊,就只是塞滿了引擎聲,不需要靠近就撲天蓋地的捲來。

精神的生活在城市到底被荒涼多久了?對我來說,精神的富足,卻是要回到古厝邊,走走停停。我突然開始了解到,母親為什麼總是想要回到那間老老的古厝,正是因為童年的聲音在心裡一天天越發響亮清遠,越發想念故鄉一股黧黑、土褐的香氣。

讀完第二封信,我意識到,我已經很少閉上眼睛去感受些什麼了。於是,我便開始學著閉上眼睛了。

像是感受長長的風,或者,聽雷聲、聽雨聲……用不到視覺時,就將其關閉,閉上眼睛,我才知道平時我受其干擾甚多──原來接收太多不必要的資訊,不是補充,而是干擾了,而受到雜訊干擾的生活,要怎麼讓人「感受」呢?

第三封信是「空」。
蔣勳特別常用老子的話,他寫道:「老子曾說,一個杯子最有用的,就是那個空的部份。好的哲學往往這麼簡單。」

所以我得時常剔除雜訊,以保持「空」的狀態。

我總是帶著兩本書和日記在帆布袋裡,然後輕輕鬆鬆、瀟瀟灑灑的騎車出門,沒有什麼目的地,興致來的時候就翻翻書、寫寫日記,只不過時間一久,難免會放著些雜物在裡頭,等我意識到時,帆布袋已經快跟上課用的書包一樣沉。

我一邊整理著帆布袋裡的雜物,就想起了這第三封信。

我的帆布袋有形,所以我能感受到它的重量,但我是不是常常忽略了?我的心越來越重,也不知道要去整理,結果明明年輕矯健,心靈卻不能飛揚。我突然有些嚇到──有些地方是該清空的,讓好的事物進駐,即使暫時還沒有什麼能夠佔滿那個位置,也不要讓自己的心囫圇吞棗了。

第四封信,是詩人韓波的詩句,翻譯過來是「生活在他方」。而這第四封信,蔣勳依然鼓勵著我們闊步出走。

我害怕的事情和蔣勳相同──墨守成規的生活、乾枯僵硬的精神。而我的害怕,是自己有一天會變得木然,而且對木然再也不感到害怕,然後就成了胡適筆下的差不多先生、圓通大師。

因為這種害怕,反而讓自己變得積極起來,積極的想看、想嚐、想聽、想聞、想觸碰,把平日裡,只用眼睛去判斷的質感,變成指尖感受到的紋理。

我要往外走,還要一邊保持心是澄明的,以免值得被收藏的畫面,被夾在雜訊中,不清不楚的瀏覽過去。

第五封信,介紹了安德魯•魯勃列夫這位聖像畫家。當中,一個段落讓我印象深刻,蔣勳寫道:「你可以想像嗎?有一天,你的藝術,不再只是被評論讚美,不是只被談論到觀念技法多麼創新,而是懸掛在聖堂,使受苦者真心願意跪下,謙卑匍匐,相信救贖與解脫?」

然而自聖像畫家後,即便是偉大足以震撼世界的名家,他們的畫,也未曾這樣子深深的被信仰著,在苦難來臨時,給大眾一份深沉的安慰。當代的藝術家,總是急於表現自己的獨特。

我想,我有時候,是不是太過急著想要表現自己了?想告訴某個人,自己有多麼不同,想證明自己的獨特性,結果,最後其實也沒有證明到什麼。原本以為對方會更了解自己,事實上,只是用自己的多話來塞住對方的嘴巴,還有溝通、互相了解的機會。

或許我越來越不珍惜說話這件事情了,說得太急、太多,於是連聽的人也漸漸不去珍惜這些話了……那我還要說什麼呢?

我得停一停才是,慢下來,把握機會去使用別的感官,或者讓我的嘴巴有些不一樣的味道,去好好嚐嚐酸甜苦辣──這是第六封信了,「苦」。

蔣勳善於將抽象寫得具體,那種具體是種感同身受,他用年齡做體會味道的分水嶺,幼時嗜甜,進入青春期後便喜歡起酸味,接著追求辣的刺激,直到能夠體會起苦中的滄桑沉重……

我開始回自己嚐過的味道,但無論怎麼回憶,都是一片荒涼,並不是我吃過的食物種類不多,而是,我好像不大講究味道,不曾好好的品嘗過什麼,以至於我吃過的東西這麼多,然而在味覺的記憶卻這樣荒蕪。

當我讀完第七封和第八封信,「童年的聲音」以及「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後,平常喜歡聽的樂團,被我擱置了好一陣子。

原來在聽覺裡,我也是一片荒涼。

身邊常常有聲音好聽的人,但我總是在聽別的,一些不很重要的話,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一些傷人的話,而有些人要說話,即使雜訊居多,卻是逃避不掉,聽與不聽的選擇權不在我手中。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吧!正因為選擇權不在我,所以我總是得接收許多雜訊,之後再花點時間清除,時間一久,越來越懶得清除了,原來食不知味的不僅僅只是我的味覺,還有我的聽覺……

我想,我要慢下來了,關掉令人麻木電視和音樂,我得去聽聽一些好聽的聲音,像是飽滿的笑聲,滿山竹林搖曳的聲音,或者更細微,需要專注聆聽的聲音……等到我聽過了那些聲音,讓我的聽覺不再荒涼,然後,我再去學習,如何聽懂一個人的沉默、聽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聲音。

原來等待我去聽的,有這麼多。

那麼,視覺呢?
我都拿我的眼睛去看了些什麼?我曾經用雙眼,好好收藏過什麼嗎?

當我這樣問自己,是在讀第九封信,和讀完第十封信的時候。這問題我重複的問了自己,在閱讀,和與自己對話的過程裡。

當我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更加深刻的了解到,為什麼蔣勳不斷的要年輕人闊步出走,因為如果不出走,就難以聽到、難以看到,甚至嚐到很多珍貴卻平淡的東西,我們把自己關在發達的城市裡,卻讓五感和自己的心靈漸漸的不能發展,如果我再不試著離開,不去找尋,這些問句,我只會越問越是感到惶恐。

這十封信,我反覆的讀過,也把它放在帆布袋裡,跟我在單車踏板的打轉中,短暫流浪,也瀏覽了這個城市好幾遍。很多小小的畫面,小小的情境,都是在騎車兜風的過程裡,或者不經意的一件小事,有了更貼近自己的體悟。

至於那些,我五感中需要被充實的荒涼,我還沒有去做,我會去完成的,然後再一次的讀這十封信,到時候,我有更多自己小小的心得,我相信我也會更明白這信中,蔣勳還要跟我說些什麼。
 
 
四●討論議題:
當整個世界陷入一種盲目的狂熱,難道也要使自己陷入這種盲目之中?而又是什麼樣的東西使這些狂熱滲入我們的生活,讓整個所有人越活越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