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時間設定時間與我購買時候的年齡相近──都是國中。國中處在轉大人狀態,難免有不少與眾不同的想法,比如想著怎麼做出與自己想法一樣的事情,或者想試著去接觸有興趣的活動,像是打工、幫忙、騎車去遠一點的地方……等等的;也被長輩的觀念要求過「繼續升學才是對的」,但是這樣機會成本明顯是表現「要將現在的興趣往後放」。雖然看似無誤,但對我們來說,這時的想法,這年紀的興趣,這階段有的喜愛,一旦過了就沒有了,所以也會感到焦躁、煩惱、抱不平。因此看著這本書時,心中也有不少沉澱的想法似石子扔進水塘,一波波的隨水揚起而浮出。
故事主要發生於鄉下等較偏遠的地方,主角山田緒與班上同學的互動就好比現代國中生的寫照,會有爭執,會有偏見,會對於轉學生海野藻屑感到興趣,興致沒了也回歸自己的生活,但十分特殊的是細膩的景觀描寫與一觸即發的想法,光是觀看文字,彷彿自己也身於那樣的世界,以第三角度來看著劇情的發展。
藻屑經常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但對於山田緒那樣現實主義派來說,只是一派胡言。藻屑說自己是人魚、膚上的痕跡是汙染、轉學來此是為了觀察人類……等的,雖然我在看時也覺得很像一種引人注目用的謊言,和山田緒一樣的想法,可是看到最後便逐漸不同了。這同時也是凸顯一個人的表達方式不一定都相近到可以馬上理解的程度。
其中山田緒與藻屑相遇時,也如同班上的人一樣,混搭了新奇的想法與自己本身的主見,因此看藻屑的眼光也與平常人一樣,似個愛撒嬌而引人注目所以撒謊的孩子。但劇情發展卻是藻屑有些黏著山田緒,放學和她一起走,偶爾用喝光水的寶特瓶扔她,會想和山田緒一起出去玩,去看電影,到超商去,走在同一條路上。這些過程相信凡走過學習之路的人一定經歷過,如同朋友般的相處,因此內心感觸也較為獨特;像是對於她丟寶特瓶一事感到不解,但同時也對此事以「認識還不久」而悄悄帶過,相信相處久了就一定知道原因並且可以諒解對方。
藻屑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自己是為殘障者,因此世界的角度和平常人有點不同。她的腳因小時遭虐待而無法張開至跨越的步伐,因此只能緩緩的、疼痛的,拖著腳走,與人魚一樣;這樣獨特的受虐兒,想看看正常人是怎麼活的。
之所以對山田緒有特別的動作,只是希望山田緒可以注意到她。拖著腳,走不快,只能丟瓶子壤山田緒停下腳步等她;漸漸的有了第一位朋友以後,就想和他一起出去看看更廣的地方,平常所見不到的世界。當山田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痕跡以後,為了不讓她擔心或因此趕到詭異而遠離自己,只能用似糖果的黏答答外皮裝飾著謊言,說著「這是汙染,因為人魚的皮膚比較敏感。」出乎意料的發言與微小的表態,一個眼神的不安,都是默默暗示著自己需要求救的一種方式,同時是另一種給自己打氣的方式,終於擁有一個朋友也給藻屑極大的精神支柱。緩緩查覺後,我也默默的為她感到難過。因為對於改變現狀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中途友彥(山田緒的哥哥)以暗示的方式敘述一種名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症狀和「心理誤導」,緩緩說著藻屑可能被這兩種名詞纏上了,所以儘管被唯一的親人爸爸又踢又虐,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甚至還出面幫爸爸說話;對山田緒以及自己說「我啊,最愛我爸爸了!」。儘管自己甚麼也沒做錯,卻又對於遭到這種不平等待遇沒有任何抵抗,友彥在山田緒的描述中,緩緩的推測出藻屑的病狀。
最後收尾以山田緒終於查覺自己存在於這樣的生活中有多麼難過以後,發覺到藻屑也和他同病相憐。因此有了想要逃離的想法。但到最後藻屑回家準備東西的時間內就被她爸爸殺掉了,她爸爸難看地哭嚎著,彷彿後悔莫及卻又逼不得已似的,山田緒也在此看見自己身邊一個已經失敗的例子。正因為如此更加深了山田緒要成為一個獨特的大人的想法,勉勵自己不跟身旁的大人一樣腐敗。
我覺得這就像是「凡事隨著時間的經過而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約而同的爆發出來」。山田緒的不安、藻屑的求救感、兩人的想逃避、以及她爸爸想要排除身邊事物的衝動。這四種感受從不同的出發點走著直線,而緩緩累積在心中,跟隨日子與人生的腳步一直向前發展,然而剛好在一條線都交接的瞬間,過大的能量似命運安排的同時爆發了。有點像是在說人生中也會這樣。許多事物一直持續,並且一天比一天更感沉重,儘管尚未交叉也一定在臨界點那時給予當事人極大的壓力或者一股莫名的負面能量,十分的令人感到恐懼與些微的絕望,卻又反之必須從生活中獲得快樂,知道面對的方案,才能以理智克制住那樣的負面能量。不然,又是一個親手造成悲劇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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